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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:撒泼耍赖

  第50章:撒泼耍赖 (第2/2页)
  
  “省主席,是这样的,我县的云龙山大部已经被日本人强行借租,现在又瞄上裂凉山,我们不同意,他们搬出了汪秘书长,你看这事……这是我们草拟的报告,请你看一下,望能代呈省政府,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!”
  
  胡达从柳明楼手中接过去,一目十字看一下:“钱主席到南京开会去了,他不在,群龙无首,我作不了这个主,一个要强租,另一个又不给,难道说这裂凉山上有什么玄机吗?”
  
  “一条确实存在,但还无法探明储藏量的金脉!”
  
  “如果确有其事,那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子孙,我们切不可把子孙的东西卖给日本人,这个罪责,你我承担不起!”
  
  “但汪秘书长却三番五次打电话,所以我们快扛不住,才……”
  
  胡达一推挓挲的右手掌:“别说了,这事交给我办!实在不行,我就找殷福生!汪天培就是扯虎皮,拉大旗,到处发号施令,很是讨厌!”
  
  “殷副主席能震得住他?”柳明楼怀疑。
  
  “他们是翁婿关系,老殷是个正派人,这汪天培能有今天,也就这层关系在起作用,拉虎皮做大旗,他原本就是浑浑,世无英雄,遂使竖子成名!这是可悲的,他早就与日本人沆瀣一气,和日本领事馆的铃木弘一私交甚笃,这是公开的秘密,所以省政府有关外交纠纷,一般都交由他处理。”
  
  夕阳再次跌落在北门河上,一片云蒸霞蔚,渔船在水中翻卷的浪花,橹声欸乃,飞鸟啁啾,一切祥和,北风父子一人一骑,马声踢踏,马背上驮着不少猎物,从塌河谷地深处钻出来,一身都是花粉,他们眼中,是抑制不住的喜悦,这些动物皮毛和肉,足足可以赚下五块大洋。
  
  “爸,是不是真的和乔家断了?”北震声的鞋上,被哩哩啦啦的血,挂满了血条。
  
  “怎么?你还舍不得乔青萍?走一步看一步,这种人家,不交也吧,你会在永无止境的烦恼中,撕扯不清。如果不是前几年折腾,我们现在将过一种什么光景?”
  
  “那乔家也没有钱还你呀?”
  
  “你是不是对乔清萍还恋恋不舍?天涯何处无芳草,你只要能煞下心来,挣出一份家业,女人一抓一大把,别在一棵树上吊死!”
  
  “我晓得了!”
  
  “叽--嘎--!”
  
  “爸,快看,秃鹫!飞得太快,凌空利爪,目空一切,看,所有鸟只要听到它那撕裂的声,全躲远远的,它真的有那么厉害吗?”
  
  “是的,尤其是扑到地面抓兔子,你甚至都看不清它的动作,兔子就已经被它抓上天空,我亲眼见一回!”
  
  “爸,你说我能不能把它打下来!”
  
  “除非近距离,它没有发现你,否则,决无可能!”
  
  “那成吉思汗不就做到了?”
  
  “那也只是个遥远传说!”
  
  “爸,我的枪法仍然不如你!为什么?”
  
  “历练不够,好枪手,是子弹喂出来的,除了这,你得对周围环境,有准确判断:风速,遮挡物、方向,你比如枪械性能等,在关键时刻,那个度,拿捏恰到好处,子弹向上、子弹斜面、子弹向下,方向不同,结果相差甚远,这考验枪手决断能力,心里综合素质!”
  
  “你当年在会友镖局,是靠什么行镖的?实力?运气?或是其他的?”
  
  “名声!”
  
  “名声?”北震声有些诧异:怎么可能?名声是个抓不住,看不见,虚无的东西,“爸,你的三皇炮捶真有那么厉害吗?你为什么现在很少练?”
  
  “在枪炮时代,它几乎没有用了,还是靠这个说话!”北风晃晃手中的枪。
  
  “怪不得你让我妹妹读书,而不让她习武!”
  
  “男人要有凌云之志,女孩要学会相夫教子,你妈是她的榜样。”
  
  “走吧,太阳要落山,你妈妈一个人在家忙坏了!驾!驾驾!”柔软的小皮鞭,甩打在马屁股上,马儿蹬开四蹄,如同生风。
  
  乔木匠在北家门口,跳起来骂:“北家缺德带冒烟呀,给不起彩礼,就放鸽子,多么丢人现眼!”双手高过头顶,一拍一击打,就象癞蛤蟆要吃爬行在树干上的猎物,不管够得着够不着,他都得向上蹦跳着。
  
  “叭!--”在马上的北风,抬手就是一枪。
  
  子弹“嗖—”地从乔木匠耳朵边,“噌---”过去了,擦着他的耳朵,“哎哟!我的个妈呀!……”本能抱头扑倒在地上,象头猪,瑟缩发抖,往一堆草里拱,屁股撅得老高。
  
  “哈哈哈……”看热闹的人,也吓了一跳,继而笑喷了。
  
  随着“嗒,嗒嗒……”马蹄声,在人们猝不及防的视线中,北风父子跳下马。
  
  “都在看耍猴呢,这是谁呀,屁股撅这么高,是不是等着我,砸根木头在里头,留着挂油壶?”北风把缰绳扔给北震声,在乔木匠发抖屁股上拍两下,“老乔头,趁我们不在,又到我家撒泼耍赖?是不是尿了?”
  
  “我没有!我……”他回一下头,满脸是草,嘴啃泥,又拱进去。
  
  “哈哈……”众人看见他的滑稽样,想不笑都难。
  
  “嗯,嗯嗯……欺侮人,用枪打人,我到沈镇长那儿告你!”
  
  “起来吧,伤哪儿了?要不要我给你找个郎中?”
  
  “必须的,伤我耳朵了!”他站起来,摸摸耳朵,“怎么可能?子弹明明穿我耳朵呢,怎么没有血?
  
  他的手在整个耳朵上抓着,希望抓出血来。
  
  “滴在地上,满地都是!”不知是谁调侃一句。
  
  “血!我的血!……”乔木匠伏下身子,在草里手乱抓。
  
  “各位,都回吧,这种人就这样!”北风一抱拳。
  
  黄兴忠心满意足回到黄花甸子,日头尚高,在门口碰见了刘中天,刘的情绪明显不安:“你是专门在等我的吗?出了什么大事?”
  
  “你先去把牲口卸下来,把马牵到槽上!”然后,就往暖屋走,那里是这个家的中枢神经,许多重大决策,全在暖屋。
  
  陈梅梅在槐花树下,嗅着初开槐花的香,是那样的浓烈,象酒,比酒更加撞击人的五脏六腑,她甚至是闭上眼,在那里吸鼻子,把这种香送进脾胃里。
  
  “哟呵,知道自己发现错了,面壁思过呢!发生了什么事?看你们紧张成这样?”
  
  “老爷……”刘中天看见太太摇头,只好把话下咽回去。
  
  “怎么说半截留半截,你这是要急死人哪!”走进暖屋,正在下的台阶上。
  
  陈梅梅快步如飞,已经下到底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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