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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心想事成

  第24章心想事成 (第2/2页)
  
  迎春绽放,迎的是春,桃花炸裂,裂的是花,绿草刺绣,绣的是土地,她看见灰蓝的天空下,一只秃鹫盘旋翻飞,“叽—嘎--……”裂裂的颤音,呼唤同伴,脚钩子锋利如刀,刀刀血泪,梁一纹觉得她象一叶浮萍,被勇流激退,情殇裹挟,血泪正从那缝隙一点点渗漏,她慌恐不安起来,黄兴忠,你在哪里?你想让我寻死还是觅活?
  
  她怎么啦?走得一步三叹,是生病了吗?周兴池无法揣测,这个青涩少女,此时心路历程,因为他的思绪被一封来自日本的热情扬溢的信,燃烧起来,他的好友郑一洋给他来信,信中详尽讲述国内外形势以及袁世凯之未来结局大胆预言,并告诉他:这是他的好友李某某的见解,并说袁世凯很可能会取消帝制,这让他心潮澎湃,他正在犹豫是否接受好友的建议:到中国的政治中心北平去,如果他有兴趣,将把他推荐给一个叫陈某某的人,他是中国开启民智的思想界泰斗信中还告诉他一奇人异事:他说他的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个曾经的神童,他叫林庚白能谋善断,说这个人林预言袁世凯只有八十三天皇帝梦,让我们拭目以待吧!
  
  一石激起千重浪,内心故有的平静,就这样起了波澜,外面的世界更精彩,以往心满意足的生活,突然让他厌倦起来,激情澎湃,一时间难已平静,兴冲冲双手攥成拳头,在一起互相对撞,疼得龇牙咧嘴,还在继续,他象斗牛士一样,跃跃欲试。
  
  他的家在这里,有年迈的父母,有兄弟姐妹,虽然他还没有自己理想的爱人,但不断有媒婆光顾他的家,不少名媛淑女的相片,隔三差五转送到他手里,他看着一张张充满青春朝气的脸,笑笑,就放下了,不置可否,这其中就有沈海南的女儿沈月英的照片。
  
  “哥,你不会是挑花眼了吧?乱花渐欲迷人眼,我想一定是!”周莲梅这样问过他。
  
  “哪有,我只是……”他并没有和调皮妹妹解释清楚,欲言又止,他在享受这种挑挑拣拣的过程,或许还没有那种能够亮瞎他眼睛的女子出现,所以他象个神射手,正在拭目以待。会挽雕弓如满月,西北望,射天狼,苏轼的激情和豪迈,一下子感染了他,他空手斜身做射箭状,右手推,左手拽。
  
  潮起潮落,议论的声浪象大海,不安分摇晃着,父母眼巴巴,并不能换来儿子一蹴而就,这种拖沓,让一些人望而却步,许多仰视的目光,正在跌落,耗不起,等不起。
  
  正在他无着无落的时候,这封信恰似一江春水,将他日渐淤塞的心口,一个猛浪冲出个可以恣肆奔腾的豁口,但他的内心抓狂,习惯于这种清风习来水波不兴的日子,所以他在倾扎,犬牙交错的内心,让他欲罢不能。
  
  偷窥,就那么不经意地偷窥一下,心象跳蚤一样,灼热,烫了一下,梁一纹怎么有这种让男人颤栗的目光,哆嗦,一如风中之竹,他不敢对视,却忍不住心驰欲往,他说话声大,又心不在焉,漏洞百出,让那些不明就里的学生,哈哈笑到弯腰,老师的癫狂,不在状态,并没有引起梁一纹深度关注,她甚至情绪低落到没有听清老师在讲什么,同学们在笑什么,她在自己的世界中神游,悲伤。
  
  周兴池很快意识到自己说话跑题,而且是对牛弹琴,悲哀地想:一个小丫头片子,何必在她身上浪费心思,不解风情,我岂不是自讨苦吃?
  
  梁一纹还在自己思绪中。
  
  黄安正在饮马,这时距离天黑,也只有一袋烟功夫,庄惠英靸拉着鞋就走出来:“黄安,你姐在家有事没?”
  
  太太这句没头没脑的话,他拎不清分量,㧟㧟头,不好回答:“要说没事,也有点儿,可那些全是鸡毛蒜皮,要说有,可事也不大,太太,你什么意思?”
  
  “你明天早上回家一趟,问问你父母,愿不愿让你姐来我家做事,酒厂虽说刚上马,将来还要扩大规模,指望兴忠他们,肯定不行,要招人,这弄饭成了问题,你问她愿不愿来?每月两块大洋,嫌少还可以加一块。”
  
  “我想她一定是愿意的!”打柴卖,就算可以象男人一样拚尽力气,也不一定能挣下两块大洋,两块大洋放到市场上,那得买多少白花花大米?装袋子,他黄安扛不动呀!“我替我姐谢谢您了!”
  
  “就这样说!”太太拧身就走。
  
  黄安站在苍茫中,忍不住泪水花花。
  
  “哞—……”不远处在马厩里吃草的黄牛这么温和叫一声。
  
  太阳跌落,希望破灭,生活无序,一直扛着责任,备受生活生活欺凌的黄安,落泪了,虽然不象小河,哗啦欢快流淌,但泪如泉涌,打湿了衣襟,从小到大,他没有穿过一件新衣,也很少吃上一顿饱饭,不是他没有努力,而是他一直处在生活夹缝中,苟延残喘,这会儿,生活突然裂开一条缝隙,让他看到生存的可能,想到这,他莫明激动起来,按奈不住情绪在翻波荡浪,为了口吃的,他到了黄家,应该说:身处本家,本家待他不薄,有时候,他会把一些东家吃不完东西,乘着夜色送回家,黄德荣那个废物和李氏贪婪又舍不得的表情,让他羞愧难当。一个穷字写尽他的尴尬和五味人生。
  
  他没有象以往那样,在灯下做事,而且熄了灯,仰躺在床,看着窗口的繁星,听着牲畜有节奏的吃草声,体会下等人的幸福。
  
  陈渐良仰躺在马车上,信马由缰,前头有人掌眼赶车,他舒服地感受春的妩媚,想想麻城,心中就乐开了花,薛彪在西凉城一枝独秀的局面,就这样轻轻一敲,被击碎了,从此以后,枪这种利润极大的的买卖,他也可以不经意插上一脚,至于什么时候完全替代薛彪,他相信:那样的日子为期不远。至于怎么折腾收拾薛彪,他还没有最终想好,虎口夺食,是有风险的,更何况薛彪在会友镖局呆过,虽没亲眼见识过他的三脚猫的功夫,身宽体肥的薛彪,矫健的身影,透露出练家子的敏捷,也许,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安逸,他的武功也许日渐荒废,但他一直独来独往,一定不容小觑,对付粗人的方法,是智取,但薛彪粗中镶细,又让陈莫明发怵,前往省城淘金的路,并不太平,但每一次都能有惊无险,这说明薛彪有手段,这条路上,花了马帮不少银子,要不然,走不了太平。
  
  枪在陈渐良屁股下,硌着他,他却懒得动。暖春如女人的妩媚,让他酥软,他抬一下头,往回走的路,还很长,不知不觉他竟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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