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章,在逼屈也得忍着 (第1/2页)
看着最前面的几位仁兄面红脖子粗的接受检查,看着几位大兵带有故意性质的无微不至的搜检。
李财对一句话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,那就是“秀才遇见兵,有理说不清”这句话,或许就是从这个时候来的吧。
秀才遇见兵,有理说不清!
大部分文人和大兵打交道,大约就是从贡院这个时候开始的。大兵们挎着腰刀,很是威风,平日趾高气扬的举人老爷们,此时像三孙子一般垂头搭脑,在烈日下要多蔫有多蔫,大兵们对他们呼来喝去,他们连个屁也不敢放。就这样,举人公们一个个地要经过搜查夹带,验明正身这道程序,而兵爷们也趁机发泄一下对举人老爷的不恭,搜查时无微不至到解衣,扒开五谷道。
文人是多么骄傲的存在啊,死的时候都要摆造型呢,这个时候竟然要被人如此对待。
为什么历史上,文人总是跟武人过不去,为什么那么多文人用尽手段往屎里整武夫。
为什么?
他们哪里来得那么大的火气和仇恨?
现在想起,估计也是在应举时受过大兵此类侮辱,积怨之深,以致失态灭性了吧。
考生一个接一个接受搜检,从蒙蒙黑到红日东升。
这样的搜检并不是没有效果,在李财前面的一位仁兄在被搜检时,就被搜出了夹带。夹带的方式是他的被子,在被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,与被子素雅的黑花浑然天成,不知道抄写了几篇八股文,都是押的题。不过,还是被搜检的小吏查了出来。
被查出的当场,那考生恍如雷劈一样,一下子就堆在了地上,浑身颤抖。
“拖出去,送兵马司究问,枷号一月,从严处置!”
中年监试官一脸严肃的挥了挥手,然后便有四位大兵上来,将堆在地上的那人一把提了起来,不顾他的痛哭流涕的求饶,粗鲁的将那人押了出去。
这位夹带的仁兄被发落了之后,紧接着就是朱平安上前接受搜检。
李财自然不会有问题,顺利的通过了搜检,进入了贡院。
不过,负责搜检的两个大兵可是有些不痛快,若干天后再回忆这个场景,他们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深邃的眼神望着天道:
只记得那天很冷,我们都出汗了。
那一天的实际情况是,他们成了食物人工切割器了。李财背了大包小包好多吃的,果脯,肉干,熟食,等等甚至还有一大把擀面条。这两个大兵用专用的食物搜检刀具,切切切,切了老长时间,手都酸了。活动量太大,那么冷得天,身上都出汗了。
李财通过搜检后。进入贡院,按照考牌寻找自己的座次。
京城的贡院相对于应天贡院,总面积相对小一些,京城贡院里盖上一排一排的简易房屋,土木结构,密密麻麻的有百十排,每排一百号。一号就是一间屋,按《千字文》“天地玄黄”排下去。所谓“天字第一号”就是从这里来的。这间小屋叫场屋,也叫考号,还有的就叫做号房,与牢房的按房编号是出于同一思路。
李财按照考牌找到了自己的号舍。李财这次运气非常不好,所处的位置正是人人避之不及的“臭号”,也就是靠近厕所的号舍。
这里的号舍和乡试时的号舍也有所区别,大小没有区别,长五尺,宽四尺,高八尺,也就是高能让人站起来碰不破脑袋,宽能让你伸出一只胳膊就摸到对面的墙。深的尺寸大一些。这间号舍
区别在于号舍的布置,这个号舍里面搭了个北方的炕,炕嘛。也就是睡觉用的,虽然不大宽敞,但只要脑袋朝里,腿总是能伸直的,不过也许要伸到炕外边去;这炕兼做答卷子时用的坐具,感觉比应天号舍舒服些吧。在炕上里这一块长木板。这也就是充当书桌和饭桌的家伙了,另外炕上还有炭火盆以及几根蜡烛。
这号舍也是没有门的。李财径直走了进去,将东西收拾好,摆放好后,便径直掏出锅加上水,撒了些佐料,加上面条,肉块,几片白菜叶。
然后,就用带的简易支架,架好锅,咕嘟咕嘟开始煮起来。
从丑时洗漱出门到现在日上半竿,李财是滴水未进呢,而且自己所处臭号,趁现在刚进贡院,厕所还没有人用,赶紧煮点东西吃,省的臭号名副其实了,就没有这种环境了。
咕嘟咕嘟
小锅里的肉粥白菜面条汤咕嘟咕嘟的,冒着热气,飘着香味,传了好远 了好远。
旁边监考的大兵简直都要崩溃了,监考这么多年了,头一次看到这种分进臭号的考生。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猛人!以前从来没见过刚进臭号就迫不及待煮东西吃的!
以前分进臭号的考生,那个不是呕呕呕,面色苍白,接近崩溃边缘!像这种刚进臭号,凳子还没暖热呢,就迫不及待煮东西的考生,对于监考的大兵来讲,简直是狗眼都被瞪瞎了。
正主考官刘三吾在几位同考官的陪同下,巡视考场,这也是惯例,一开始就震慑考场,严肃考纪,另一方面也有鼓舞动员考场工作人员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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