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50、黑船截杀 (第1/2页)
心动?不,菩萨你是魔鬼吧……赵都安嘴角抽搐。
恍惚间,觉得自己成了深陷女儿国的唐僧,面前杵着女儿国主,不断挑逗,在耳边念咒:“唐长老你看看我……”
赵都安面色肃然,退后数步,撇开目光,不悦道:“菩萨莫要再说玩笑话!”
“哈哈……赵施主真可爱,”般若菩萨笑容灿烂,如同逗弄子侄的姨姨,打趣道:
“放心吧,贫尼已不做念想,一心向佛,只是来叫你出去吃饭。”
说完,这习惯披轻纱僧衣的女尼扭神,袅袅婷婷走出船坞。
“呼……”赵都安用手擦去额头汗水,神色无奈。
这老女人是主动找上门的,因般若菩萨准备南下,接收大净上师留下的“遗产”,故而索性与他同行。
此事与女帝汇报过,女帝考虑到有海公公在旁,以及多一位菩萨随行,赵都安安全系数大增,大度地准了。
至于危险性……
因佛门辩经的事,般若菩萨立场上与龙树、玄印不同,须仰仗朝廷帮助。
赵都安隐约知道,朝廷也有意与这老尼姑结盟,以此制衡神龙寺。
故而,除了一路上,这老尼姑时不时调戏他外,理智判断,的确是一大助力。
尤其般若菩萨此行的最重要的目的地,同样在建成道。
“吃饭就吃饭,搞这么暧昧是哪样?”
赵都安吐槽,迈步走出船舱,迎面有暖风吹来。
如今已近暮春时节,河风潮湿和煦,运河两岸青山渐绿,甲板上,一道道熟悉的身影或站或坐。
“大人!”
梨花堂的几名亲信官差正将板凳、桌椅搬到甲板上,朝他打招呼。
抱着酒葫芦的浪十八,与深度社恐的霁月依旧苟在甲板角落。
“少保!”
甲板上,武功殿内,以唐进忠、宋进喜二人为首的一行大内高手行礼。
值得一提的是,为了低调行事,船上所有人都没穿官袍,只是扮做护卫伙计模样。
赵都安点了点头,走到站在船舷边,背着手,眺望前方的海春霖身旁:
“公公在看什么?”
海公公富家翁打扮,头戴瓜皮小帽,帽帷下钻出几缕银发,他望着江上远处来往的船只,说道:
“再往前,就是建宁府境内了。”
建宁府……建成道内第一大府城,靖王府亦坐落城中,府内还有好几家地方豪族,可谓是建成道的中枢。
女帝封禅的洛山,也在建宁府境内,不过距离府城有段距离。
“知道这地方,什么船最多么?”海公公问。
赵都安笑道:
“公公莫要看轻我,我虽没来过,却也做过功课,若说淮水道商船最多,那建成道,却以漕运船只最知名了。”
“是啊,漕运,”海公公语气感慨:
“南方气候温和,一年可栽种两季,甚而三季粮食,加之京城在北,故而有了南粮北调,有了前朝开凿的这运河,运河初时只拓宽至淮水,那时,淮水才是漕运之重地。
后逐步南延,如今漕运之核心,也到了建宁府了。呵,若非建成道产粮多,靖王府何以有胆子与朝廷叫板?”
啧,老海你很懂嘛,在封建时代,兵权的关键就在于谁有足够的粮能养兵,靖王在这块的确资本雄厚……赵都安目光深沉:
“先帝时也知晓此处利害,故而在建宁府设漕运总督,统领漕运事宜,亦可插手兼管地方,乃是正二品的实权大员,比布政使实权都大的多。
此次,南方官员任免,便是那位名为宁则臣的总督屡次催促,才加快了进程。”
漕运总督宁则臣……这个名字在虞国官场上,也是个传奇。
据说,此人出身一般,二十岁时乡试及第,却三次科考都名落孙山,一怒之下,按照婚约入赘了临封的一个富户之家。大婚时,此人写了副对联贴在新房:
“身无半亩,心忧天下;读破万卷,神交古人。”
而后,身为一区区赘婿的宁则臣不知怎的与彼时的布政使结交,双方以书会友,成为忘年交。
而后,经布政使举荐,宁则臣结识了一大群地方大臣,往来交好之人,无一不是大人物。
直到近四十岁,地方爆发匪患,人手急缺,宁则臣受临封知府之邀,以友人身份入官署相助,一举成名。
而后顺势入仕,又去河道对付水匪,处理地方事务,因行事风格强硬,被彼时虽糊涂,但还不算昏聩的老皇帝看重,提拔为漕运总督,以钳制南方豪族。
玄门政变后,女帝登基,宁则臣是第一批上表表忠心的地方官,故而,同为皇党重臣。
“你这次前来,他大概最欢喜。”海公公笑道。
赵都安纳闷道:“欢喜?他没听过我的糟糕恶名?”
海公公说道:
“这个总督与京中那些腐儒不同,只在乎能力,手腕,不怎么看重品行。你名声虽差,但这一年来的功劳是实打实的,这次又是来帮他,岂会厌恶你?”
哦豁,是个实干派啊……难得……赵都安点了点头,生出少许兴趣。
他对于这类不参与权术争斗,党派纷争,更不管头顶上的皇帝是谁,只一心做事实的官员还是很有好感的。
这一次入建成道。
赵都安只办三件事。
一个是为封禅做准备,不过这件事还不急,可以稍微往后放一放,在贞宝南下,抵达建成道前完成即可。
第二个,乃是考察本地官员情况,以及靖王的势力大概有多强。
第三个,也是最要紧的,便是协助漕运总督,将这边的地方豪族敲打一波,让这帮人消停了,之后再过来上任的新的地方官员,受到的掣肘才少,推行起新政才更容易。
也免得新官上任,一条命令推行不下去,还要面临糖衣炮弹的腐蚀。
不过这事还不好办,赵都安暂时还没个章程,准备等悄然进城,与总督见面,了解这边情况后,再定计策。
“大人,公公,该吃饭了。”
这会,身后传来下属的呼唤,与此同时,船上的灶房内,传出香浓的鱼汤滋味。
赵都安与海公公不再说话,转身往船舱里走。
甲板角落,浪十八站起身,走了几步,扭头看向蹲在船舷边,双手虚握成一个“望远镜”,抵在眼眶上,抻长脖子往远处眺望的霁月,好奇道:
“吃饭了。你看什么呢?”
霁月没动,依旧保持古怪姿态,说道:
“前面……不对劲。”
……
……
哗啦啦……
水浪声拍打着船舱,时间到了正午,江上的一艘艘的船只都陆续停下,船夫们歇功吃饭。
冯大拎着食盒,从船上的灶房走出来,径直来到了甲板上站岗的几个官差旁,招呼道:
“都别站着了,坐下吃饭吧。”
几名官差没动,为首的一个年岁约莫五十的老卒笑了笑:
“莫要乱了规矩,你们护卫先吃,然后与我们轮岗再吃。不然的话,这船上所有人一堆懈怠,没人守着,若给贼人突袭,就要死人了。”
冯大放下食盒,调侃道:
“知道你老徐是正经在西南边军打过仗,见过血的,后来才来咱们漕运官署,做了卫漕官兵,经验丰富,若非如此,也不会这么大年纪,还能领着一队人,给总督挑中,专门来护送夫人……
但这河面上,哪里来的贼人?总督可不在这里,放心吧,是夫人要我送饭来的,体恤你们一路辛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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