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九章 白鹿异色双瞳 (第2/2页)
“代表它活在了现下?”,昆尧接道。
风时鹤点头,语重心长地说:“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能将过去和未来合二为一,人呢,很容易迷失自己,要么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,要么对未来惴惴不安充满惶恐,却唯独没有珍视眼前,诊惜好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”
风时鹤的故事结束,她木那地陷入无尽沉默,最后轻轻呼了口气,
真的是她陷入执念太深了吗?
……
某一个夜降临,稀星无月,花香四溢在黑夜中摸索,探入鼻息中,虫鸣独揽一界从不断歇,偶有夜鸟叫声幽谷回荡,多了几分寂寥。
河水潺潺,源头与尽头都伸向那无尽的长谷之外,
一簇幽蓝之光从一处土包上四散,透出了清凉与无尽的哀意。
那蓝色幽光前站着一个身影,身影纹丝不动,似是人偶,浅光之下,那双瞳内装满了忧郁。
望着那新堆起的坟冢,她想象不到,曾经那个总跟在自己身后,面对自己永远都是如同阳光般的笑颜,那个意气风发的人,此刻正躺在这冰冷的土堆下。
她更无法想象,他是如何面对的独自死去,最后的最后,守着的是满身的伤和幽深的苦巷,直到慢慢失去意识,身躯开始慢慢腐烂发臭才被人知晓。
那看不清字的白色墓碑下,摆放着新鲜的水果,还有未断绝的香烛,一看便是时常有人来换供。
风溪菱终日守在谷中,霸道的不允许任何人进来,深怕打扰了这墓中人,能猜出,她最想防着的人是自己,在她认为,她是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。
她确实资格,更没有勇气。
可她还是来了,不自觉的来到这里,
夜更深,露也更重,那发着幽蓝的珠子依旧在那坟头,而再不见那抹纤长的身影。
……
死亡可以停止,而活着的人却不能,时间依旧有规律有方向的朝着前方流去。
风时鹤见女儿一直陷入悲痛,终日以泪忧思,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,一心扑在逝者身上难以自拔,无奈下,便刻意的安排女儿下山做事,劝逼着她务必完成,让她忙碌起来,远离昆仑宗,远离白沉。
想着让她也能散散心,尽快走出这段黑暗。
风溪菱屡次被逼着下山,多次以后,竟然豁然开朗,明白了适时该选择放下,
于是决定下山游历,彻底远离昆仑宗。
山门之前,风溪菱背着简单的包袱,后面站着的是风时鹤。
风时鹤未想到是这个结果,可如今也再难改她的意愿,
微风吹过,撩起他黑参白的头发,眼中含着水雾带着不舍和无奈,脚步想上前,又退缩了回去。
此刻他不是昆仑宗的一宗之主,而是一个父亲。
丝缕白鬓碰触着那弓起的皱纹,风溪菱恍然大悟,才发觉,自己的阿爹好像已经老了。泪水顿时止不住的往下流,
在她的潜意识里,她的父亲就是高大的山,是强者,是她任性的资本,她肆无忌惮,理所当然。从没有认真看过和想过这个父亲。
“阿爹,回去吧,别这幅表情,我可不是小孩子了。”,她大声喊道。
风时鹤挤出一笑,眼中尽是欣慰。“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回来,阿爹一直在家里”
“好!”风溪菱也是一笑,正要转身走下山,忽然一个人跑到她跟前,
“师妹,师妹,让我陪你去吧,你怎么能一个人下山呢,谁来照顾你,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”
“滚开,看着你就烦”,风溪菱嫌恶至极,绕开他,
但很快,吴甥又跑到她的前面,“让我陪你去吧,师妹,”
风溪菱不语,
“我到底哪里错了,师妹你要这样厌我,我有什么错,我不过是说出了事情的真相,难道他杀了众多仙宗弟子,就该相安无事吗,没有罪吗”吴甥的话语中带着不服,不甘之气,
自他向众人说了那日盘龙黑山上发生的事后,风溪菱就再未理过他,距他于千里之外。
原来那日在盘龙黑山上,吴甥带着几个师弟与其他仙门的弟子守于另一处,并不知晓妖族堵住了风时鹤一行人的去路,只一见结界破除后,这群人便向山上冲去,但黑林繁杂,他们很快迷失了方向,只在林中瞎摸索探路。
他走在前方,忽然发现山上一个摇晃踉跄,像是受了什么可怕的惊吓的人走下来。定睛一看原来是白沉,便拦住了他的去路。